写手的话:
•联文第十一发~前文见 @昨夜星辰恰似你
•这不是坑,是百慕大!
•毫无剧情,我水了一整章嘿嘿嘿。
•给九太远程送心♡(ŐωŐ人) @竹九节
•话说阴阳周易啥的应该是道士会的,至于住持为啥有这技能……你们去问九太,她知道(●ゝω・)ノ★
“艮卿可愿意?”那人笑意盈盈。
他欲回答,却觉得喉下一凝,突然天旋地转,只能听到他大口的喘气,像是刚从一场溺水中逃离。
他睁眼,青灯,蒲团,佛经。
两鬓早已花白。
原是一场镜花水月,此前种种,似梦,亦非。
住持不知几时进了屋,他放下手中灯盏,坐在了艮墨池对面。
“师傅。”艮墨池有些恍然。
“我问你,人之吉凶,是何事?”住持抚了一把长须。
“是……六道轮回之事。”艮墨池虽不解,仍是恭顺答到。
“佛所行处,国邑丘聚,靡不蒙化。天下和顺,日月清明。风雨以时,灾厉不起。国风民安,兵戈无用。”住持突然诵起了经文,如白云出岫,超然物外。
艮墨池双手合十,低眉静静听完这一长段经文。
住持拿起笔架上的羊毫递给艮墨池:“写个字吧。”
艮墨池接过笔,住持在一旁研磨,顷刻已是墨香四溢,他沉思一阵,继而挥毫,片刻后宣纸上赫然是一个铁画银勾的大字。
“有”。
“有字,与无相对。所谓阴阳之道,万物相生相克。泰卦乾下坤上,阴上阳下,为大逆,然大逆即大顺。有字看似包纳万物,实则不然。”
住持并无顿意,兀自抚了把长须:“你在这副字的左侧,人左有右,为侑字,侑又意宽恕。你遁入空门数年,心中是否真的放下。”
艮墨池欲言,话至唇边又生生咽下。
他抿了抿唇,却尝到了一点甜意。
是血杜鹃的味道。
他突然觉得腰身还有些酥麻,这使他忍不住记起那人因汗湿的眉眼,和拂过他耳侧的低喘。
“艮卿。”
他面上如常,耳际却是不可抑制的染上一丝绯红,或许是梦,只是那些纠缠他理不清。
他抬头,蓦然又对上那面铜镜。
依旧两鬓苍苍。
梦中数十载,他依旧断不了自己的障。
“你我皆在这寺院之中,天已暮,四角低垂,如同囚笼锁住这副字,故又可视为囿字。”
“辩者之囿也。你又被什么所局限呢?”
“山川之色,不入你心,静泉之音,不入你心,佛法无边,于你不过空谈。你嘴上念的是佛经,心中想的,却未必。”
“你有慧根,可执念太深。”
“成魔也好,入障也好,你始终不曾放下。”
“那人即是你的业障。”
艮墨池心下终于慌乱。
那人即是他的业障,他种下的因果。
纵八十一钉针针入心,他还是下意识的想保住那人。
纵他知道那人不过幻影,也忍不住去寻。
所以那人拥他入怀,他躲不过。
“师傅……”艮墨池终于开口:“我要……怎么做。”
“你本心不在此,何不做个了断。”
“你就这么相信,你看到的么?”住持睁眼,眸色晦暗。
“你所见即是真?你所闻即是真?你所触即是真?你所言你所嗅,皆是色相,色即是空。”
“你以为他所求为何物?你手中剑?你剑中心?”
“他所求若是江山万里,岂是一柄剑可以缚住?”
“他所求若另有他物,你以为你留着那柄剑便有用?”
“不过一场镜花水月。”
艮墨池哑口无言,良久,他开口:“师傅……那……何为真?”
“你心中所念,即是真。”住持悠然说到:“假到真时真亦假,真到假时假亦真。”
住持的脸突然变得虚无,声音也变得缥缈。
艮墨池再看铜镜,一半是鲜衣怒马的少年,一半是垂垂老矣的老叟。
一半青丝,一半白雪。
他突然忆起一首对联。
“青山本不老,为雪白头。绿水本无忧,因风皱面。”
原是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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毓骁看着床上昏迷那人,面色平和。
“国主……查出来了。”底下暗卫看到主子这般模样有点犹豫。
“说。”毓骁开口。
“那百英汇之中……叫人掺了曼陀罗。”暗卫硬着头皮说到。
“查。”毓骁淡漠道。
“是。”暗卫松了口气。
“不必麻烦,只管提头来见。”毓骁伸手覆上那人眉间。
艮墨池昏迷了两天,期间毓骁做了个梦。
梦里头,艮墨池设计灭了天璇,再然后除了太师。
梦里头,他说,八十一钉,我要他针针见血。
梦里头那人也去了开阳,只是再没回来过。
那年遖宿初雪,他在城墙之上,烫了一壶清酒,自高处慢慢倾下。
他后来都懂了,因而煮酒祭故人,然天地浩淼,他却再难寻他的踪迹。
千山鸟飞绝。
你既两世为人……却始终……
不愿意骗骗我么?
TBC.